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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觞恭】十八岁的时候

写在前面:就当以前成年也是18岁吧~~~


太子长琴有过很多次十八岁,最近一次十八岁的时候,他是欧阳少恭。

 

彼时短发刚到耳边,一点头一回眸,发尾就跟着轻微的晃啊晃。

 

彼时他穿着明黄色的衣服,暖暖的色调,清冷疏离的表情,客气的问尹千觞口渴么,要不要喝水。

 

尹千觞盯着他深邃的眸子,点了点头。

 

小小年纪,眼神有点冷。尹千觞想。那时他在青玉坛刚醒来不久,欧阳少恭对他特别客气,他也不好意思整天打扰,只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写字,偶尔出去走走就会遇见少恭在远处弹琴。

 

上去打个招呼也没什么的吧,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挪不动脚步,他隔着一片君影草听他的琴声,看他的背影,短发随风在飘。

 

“千觞,你来了。”

 

 这样,千觞只好走过去同他谈天说地,藏起了自己的不知所措,问他远方的问题。

 

再后来,他们会在琴台处喝酒聊天,聊到开心处亦会勾肩搭背少恭的头发只长了一点点,偶尔搔过千觞的脖颈,瘦小的肩膀在他怀里笑得一抖一抖,喉咙里发出悦耳的笑声,再然后千觞就得放开他的手去拿酒喝了,只有这样才比较正常的。

 

他喝了一口酒偷瞄少恭,却见少恭也脸红的盯着他,他赶紧挪开视线,完了。

 

“千觞接下来有何打算?”

 

“游山玩水,明日就走。”千觞望着远方,他想看看这世界,再好好看清自己,也刚好可以,摆脱这种令他不知所措的局面。

 

彼时他不知道欧阳少恭盯着他时眼里的复杂,只当成他与他同样有晦涩难言的感情。后来千觞以为少恭只是为了报复,愤怒得不愿意去看他的眼睛,却依旧赴约去了山顶,放下了大砍刀听他弹琴,灌醉自己然后倒在那个略带凉意的怀里。少恭的头发已经蓄得很长了,他闻着发香闭上眼睛,咽下了藏了很久的一个问题。

 

最后他和少恭都在大火里,他俩倚着柱子,整个宫殿摇摇欲坠,少恭看着他笑了,少恭说,“你这是何必呢。”

 

千觞上前把他搂在怀里,少恭昏过去前,抬头亲了他满是胡茬的下巴。

 

岁月流转,人们的灵魂变成汇入地底的星河,轮回转世,忘却前生,一年又一年。但是银河里,再也没有他们两人的踪影。

 

尹千觞十八岁的时候,在暗无天日的地底,经常盯着那条银河发呆,那里的星光比女娲殿的烛火明亮。他想人们重生以后,就可以见到太阳了,人间是什么样子的?

 

那个时候的他常年握着手杖站在神殿,巫咸的面具下是冷漠的表情,他望着巨大的女娲石像,丝毫没想到自己多年之后会见到太阳,会将眼前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,会有浪迹江湖的岁月,会有进退两难的抉择,会为了所爱的人间遗忘过去,又为了这人间杀了最爱的人。

 

大火吞噬他们之前,尹千觞想,少恭十八岁的时候,真是极好看的。

 

春来冬去,过往的灵魂早已灰飞烟灭,人们再也不记得曾经的传说,十八岁的少年身高开始节节拔长,朝气蓬勃的青春感,着实令人羡慕。

 

他在院子里打扫落下的桃花瓣儿,满地的粉被扫出一条路,堆成一座座小山,风一吹又轻轻飘飘的扬了一地,不爱说话的少年听到自己成年了,不知怎的想问一个问题,“晴姨,你十八岁的时候,是怎样的?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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